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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落》Part 1灵魂伴侣AU 盾铁

坠落

设定：失忆，灵魂伴侣AU
灵魂伴侣在情绪波动时会将自己的记忆投射在对方思维中
CP：盾铁
作者：茄子

Part 1


坠落对于史蒂夫来说一向算不上困扰，固然那并不算好事，但在战斗中隔三差五的高空坠落几乎不可避免，与其战战兢兢，不如直面疼痛。

遗憾的是坠落的频率并不因为他在新世纪苏醒而减少，反而因为花样迭出的反派们愈增愈多。

值得庆幸的是他拥有一群可靠且珍贵的队友，他们在大量不幸的坠落之中锻炼出了无与伦比的默契，将将落地的瞬间，接住他的有时是雷神，有时是浩克，有时是鹰眼或者黑寡妇的喷气摩托。

大部分时候是钢铁侠，绝大部分。

他一度怀疑钢铁侠的360度HUD中一个角落是固定属于自己的，因为不管前一刻钢铁侠在哪一个看不见的角落里战斗，当他坠落时，金红色的装甲总会及时出现在身边，推进器的淡薄白雾包裹了他，他嗅到机械、血腥和冰冷的味道，那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已安全无虞。

这个问题在他大约第三百次坠落的时候得到了解答。

他以为自己能准确无误地抓住看似稳固的山石，事实上高空坠落的速度让他将巨石撞落，一起摔出了悬崖。

他的盾留在了崖顶，初冬的风像刀一样刮过他的脸颊，他在疼痛中听见远处雷神和浩克的怒吼，和MK42近乎绝望的推进器声响。

他在空中伸手，渴望抓住些什么，空气从他手心溜走。

就在这一瞬间他的脑海中闪过霍华德的身影，头发花白，神色刻板紧绷，朝他简短地一点头，一旁是一位雍容的妇人，露出一个无奈的失望微笑，倾身亲吻他脸颊，跟随霍华德转身离开，不知为何他清楚地知道那是玛丽亚，霍华德的妻子，接着痛苦和后悔的苦涩争先恐后涌进他的口腔。

片刻的愣神似乎无限拉长，他甚至花了千分之一秒思考，他记忆里的霍华德停留在三十岁之前，或张扬或肃然，但眉目间总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神采，从未那么……苍老。

那不是属于他的记忆。

史蒂夫尝试够到在视线间迅速退去的崖壁，碎石除了将他指尖与掌心刮得血肉模糊之外毫无助益。

他能看到缺乏缓冲的谷底赤裸裸地展现出狰狞的样子，距离他百分之九十九可能的死亡还有大约两秒。

第一秒内他想起这应该是属于钢铁侠的记忆，属于托尼·斯塔克的记忆。他记得托尼第一次问他霍华德在他眼里是什么样的，托尼一定以为自己的表情隐藏得很好，但是史蒂夫看到懊悔、思念和遗憾小心翼翼地混杂在他眼底。那一瞬间钢铁侠和托尼·斯塔克在他眼中分离又重合。

第二秒内他想起灵魂伴侣。只有灵魂伴侣会在情绪剧烈波动时将片段回忆投射在对方的思维中。这是个太过虚无缥缈的标记，以至于大多人把它当作传说，只有无知孩童和狂热信徒为其著书立说。

可事实就是如此。

他的灵魂伴侣甚至不曾流失在战乱浩劫中，不曾错失在冻结七十年的深海中。跨过时空，终极的答案轻而易举地来到他身边。

他和钢铁侠是灵魂伴侣，他和托尼·斯塔克是灵魂伴侣。

一瞬间，机械、血腥和冰冷的味道被赋予了至高无上的意义，那是来自灵魂伴侣独一无二的救赎，那是他坠落时最坚实的保护网。

他的坠落不再充满孤独与未知。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托尼总会在他心情差的时候打电话来，为什么托尼总会出现在沙袋被打穿的训练室，为什么托尼总会在他噩梦之后的清晨叮嘱贾维斯给他一杯热可可。

史蒂夫不敢相信这一刻来的那么迟，狂喜和痛苦在同一时刻袭击了他，他在生命终获完整的短暂两秒之间又将失去一切。

而托尼，托尼尚未知悉史蒂夫明了了金红色装甲每一次及时出现背后的完美解答，他将痛苦、懊悔、遗憾、思念，而史蒂夫无能为力。

碎石夹杂鲜血从指缝间崩落，他飞速冲向死亡。

即将坠入嶙峋山石的那一刻，模糊的金红色猛烈地撞上了他，钢铁侠抱着他在空中旋身，两人扭成一团砸在了山体上，石块飞溅，他们一路接着滚下山崖。

史蒂夫被托尼完全护在怀里，冰冷的装甲贴着他的脸，反应堆散发着莹莹蓝光。从他受到的颠簸情况来看托尼已然惨不堪言，装甲再牢固也难以承受两个人一路滚至谷底，他数次想要伸手护住托尼的头部，但托尼死死按着他。

史蒂夫在他怀中绝望地大吼，机械、血腥和冰冷的味道执着不散。

接近谷底时托尼失去了意识，抱住史蒂夫的双手微微松开，史蒂夫由于惯性继续滚出去了几英尺，背部撞在一棵树上，五脏六腑都像被撞散了。

史蒂夫抓着树干起身，艰难地咳了两声，碎裂的细小木屑嵌进鲜血淋漓的手掌。

他跌跌撞撞到托尼身边，金红装甲面目全非，目光所及处都是大大小小的扭曲变形。

史蒂夫费力掰开托尼的面甲，他手上的血顺着装甲缝隙滴在托尼紧闭的双眼边，溅出狰狞的色泽。

史蒂夫一度以为血清、 沉睡七十年、外星人这些元素已经使他的生活足够戏剧化，像一部过度拥挤的好莱坞大片，在一个娱乐碎片组成的世界里为他挤出一席之地。

但事实上怪诞的列车素来刹车失灵，一旦开启，只会疯狂地加速冲向未知的深渊，一路上光怪陆离，百分之九十九都不是好事。

钢铁侠，他的灵魂伴侣，终于睁开双眼，眼眸中映出他的方式却陌生至极。

托尼不露痕迹地挣开他的拥抱，因为疼痛而皱眉，但仍旧礼貌地关切道：“你没事吧？我猜是你救了我，多谢了，你是……？”

史蒂夫脑海里的列车撞到了谷底，在空白的脑海中爆出不祥的火花。


TBC

只想挖坑不想填土………【趴